东唐淮阳城,毗邻长京和泗水城,规模虽比不上二者,却因为周围有着几大修真洞府和全国三大珍宝阁之一的聚鼎阁,所以繁盛得很,加上洞府弟子下山历练,治下的县镇也井然有序,不像其他地方妖魔频出。
“哎哎,听说了吗?”
城外远处的官道旁,有一处简陋的小茶棚,棚里坐着三三两两的喝茶人。一个系着碧玉白腰带、穿着青色长衫的一字胡男子用胳膊撞了撞同桌和他相同打扮的人,呷了口茶水。
这人看似说悄悄话,但是声音却恰到好处地传遍了整个茶棚,就连棚里的小二都竖起了耳朵偷听着。
“据小道消息,有人前天晚上在汾河镇,看见明鹤观那几个下山的弟子在内讧,那大师兄不知怎么了,一直盯着师弟屁股不放,最后被另外两人拼命拦着,还嚎啕大哭,嘴里一直喊着什么‘老六!你别走!’,什么‘开花!师兄还没让你开花!’。”
“噫~这听起来好坏坏哦~那家伙居然有这癖好?!”
“以后碰到他们,不想清白不保,屁股缩着点!尤其是屁股翘的!”
话音刚落,不止两人,棚里面其他男人内心都是一阵恶寒,只觉后门一紧,怕被人发现自己屁股翘似的挺胸收腹夹紧了腿,现场一时之间竟然死一样的沉默。
唯有茶棚不起眼的角落里,一阵咳嗽声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一个戴着斗笠、穿着金边白袍的少年正坐在那,嘴里的茶水险些喷了出去,被茶水呛到,咳得脸涨红。
这少年正是一字胡男子口中被师兄“惦记屁股”的老六——云追子辛子追。除了施加了防御术的金边白袍,那身象征明鹤观弟子的浅蓝色鹤纹圆领袍已经被他换成了寻常的灰色长袍,腰间还系了根黑色宫绦。
那天大师兄云涯追得他满汾河镇乱跑,手里的鞋冲着他的屁股丢了一次又一次,要不是老三和小云湖拦着,搞不好真的得开花!趁着有人拦着,他也直接祭出从魔猿那夺来的珠子,隐匿气息,脚底抹油直接开溜了。
福生无量天尊!我滴个乖乖!师兄啊师兄,这可怪不得我,自古三人成虎,流言害人,估计没多久,全天下都知道您“喜欢”男人屁股了!
辛子追突然恶趣味地轻笑。
说起来,那大拇指一半大小的珠子还真是个好东西,连碎星境的大师兄也无法察觉,质地也不像玉,倒像某种妖兽的内丹,也不知道那魔猿从何处得到的,有时间得仔细研究研究才行。
辛子追正思考着,茶棚外官道上有车队正缓缓向着淮阳城驶来。
车队打头马上坐着个灰衣老者,头发发白,一双眼睛狭长,鹰钩鼻,颧骨高凸,嘴上胡须杂乱,身材干瘦,抓着马的手看起来比平常人要长。座下马神采飞扬,收着一对翅膀,马额头上长着一只质地如蓝黑色矿石般的角,隐隐有电流蹿出。
后面随着车队的护卫们也都是骑着长角的马,只不过没翅膀,角也比领头这只小很多。在护卫层层包围中,还有辆长、宽三米左右、装饰精美的红色马车,上面挂着风铃,每走一步就清脆作响,马车里时不时传来女子断断续续的歌声与男子的浪笑声,听起来扰人不已。
辛子追提着茶壶将面前的空杯子倒满,不去看那车队,只是端起茶杯慢慢抿着,一脸漠然,暗地里却是注意茶棚一字胡和同伴低沉的议论声。
“嘿嘿!看见那马车帘上的‘王字云纹’没?那是淮阳城四大修真世家——王家的家纹!”
“王家?看架子摆得不小!”
“是啊,你看打前头的是王家的外院执事王英,听说跟着王家二公子王元出门历练,前些天刚进了元光境第四重,再跨五重就直逼金丹境了!”
“了不得了不得!咦?这车队后面居然还拉着一驾黑星铁打的囚车?哎哎!里面还关着一个男的!你看!”
“男的?”
一字胡伸长了脖子去瞧,想看那男的长啥样。
角落里的辛子追心中一动,抬头就望了过去。
只见那一米高的囚车里,一个身穿白色金竹圆领袍、腰系红色金貅革带的纤瘦男子被囚车上方的粗锁铐铐住了双手,跪坐着吊在囚车中间,在他的脚上,还戴着一副与囚车底相连的铁制长枷。
男子似乎是受了什么刑,垂着头,扎着簪子的白色发带松松垮垮,发髻散了大半,腰间与背上衣服破了几处,附近的布料被血染得殷红。受伤的男子似乎是注意到了茶棚里的视线,动了动手,紧接着就看见囚车上快速浮现了一道道金纹,一阵如游蛇般的电光窜过,男子张大眼睛猛地抬起头来,惨叫了一声,一阵抽搐后又再次垂下头去。
那声音听起来虽嘶哑,但却如风铃声般婉转悦耳,再加上那匆匆抬头时头发垂落露出了本来模样,脸上虽然浮肿,还带着血污,嘴角青紫,但那细眉凤眼,琼鼻朱唇,模样分明是一个女子!
“什么男的!这不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嘛!”
一字胡惊愕的缩回来脖子,一脸可惜:
“可惜了可惜了!这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十五六岁,估计是瞒着家里偷跑出来的。倒霉催的被王元这采阴的货给抓住了,哎呦——又是个被糟蹋的下场!”
一字胡一脸不忍,还想惋惜几声,就感觉有一记冷冷的眼刀子射了过来,抬眼一看,正是车队先前打头的灰衣老者王英,不知何时停在茶棚旁,并没有带着车队进城。
一字胡见状心里害怕,赶忙闭嘴,和同伴转过头去看着另一边,不住往嘴里灌着茶水。
这边,王英下了马,走进棚里,到了一字胡桌前撩袍子坐下,视线巡视了棚里众人一圈后,然后“嘭”的一拍桌子,桌上杯子一倒,茶水洒了半桌。
一字胡被他的动作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垂着头,不敢去看王英,浑身抖如筛糠。
不是他不想逃,而是王英用元光境的威压锁定了自己,站都站不起来。
辛子追看着这一幕,微微皱眉,心道这王家真是嚣张霸道。
“刚刚,是你在点评我王家二公子?嗯?”
王英最后一个字的音是鼻子里推出来的,狭长的眼睛盯着一字胡,眼神里透着狠辣。
一字胡抖得更厉害了,却不敢再发一言。
“我王家做什么,轮得着你这筑体境的废物说三道四?”
王英右手捻了捻杂乱的胡须,忽然冷笑了一声。
“小子,依老夫看,你这舌头真的太长了,不如……”
话说到这,王英突然站起身来,同时间猛地伸出了左手,“嘭”地将对方头死死按在了桌子上,还没等一字胡反应过来就快速卸下了对方的下巴,右手还伸进了对方的嘴里,抓住那条温热的舌头,往外狠狠一拽!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众人反应过来时,一字胡的舌头已经到了王英手里,竟是被当场生生撕了下来!
众人大骇,看着桌子上那一大摊鲜血,一字胡喉咙里发出“咕噜噜”喷血的声音,眼睛大睁,泪水不住淌进血里,身体抽搐着真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字胡的同伴脸上、衣服上被喷了个正着,吓得瞳孔紧缩,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惨叫了一声,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往后一倒摔在了泥地上,竟是受不了刺激晕了过去。
“嘿嘿嘿!”
王英阴恻恻地笑了一声,将手里的舌头摔在了地上,抬头看向了众人。
面对危险,逃跑是所有生灵本能的反应,棚里的众人就是最好的写照,眼见王英杀人,各个唯恐避之不及,站起身拔腿就跑。
“想跑?”
王英似乎是被激起了兴趣,狭长的眼睛猛然大睁,一脸兴奋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冲着最先跑出去的小二扑去,伸手就掐脖子,小二当场就被捏碎喉结死掉了。
“今天一个都走不掉!”
王英从怀里不知掏出了什么东西,对着茶棚方向就是一洒,数十道幽光直奔众人,跑得慢的就被幽光缠上,当场穿心削掉了脑袋。跑得快的身上也遍布伤痕。
这边,兴致大起的王英又锁定一人,飞身上去,准备故技重施。
“噗嗤——”
王英忽的感觉一阵剧痛,原本快抓住对方脖子的右手腕处多了一道口子,鲜血从伤口中喷射而出,右手掉在了地上。
“啊——”
王英抱着右腕痛得惨叫。
“很痛吗?”
身后传来一道清爽的声音,王英连忙转身,本能跃起后退,和对方拉开距离。站立后却见是一少年,十五六岁,一米七来高,面容清秀,细眉星目,穿着身金边白袍,背着个斗笠,拿着把黑柄金扣直刀,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
王英咬着牙,一脸怨毒地盯着对方,心中怒火滔天:
“小子!报上名来!”
少年微微一笑,却不回话,左袖袍一抖,“哗啦啦”一声响,数十柄巴掌大小的黑色小剑被倒出,铺了一地。
王英瞳孔一缩,那正是他才不久撒出去的。
怎么全到对方袖里了?!不是去追逃跑的那些人了吗?!说起来,自己之前完全没察觉这家伙的气息!
预感不妙的王英转身就想跑,但下一秒就感觉天旋地转,恍惚间看到了自己身体匍匐在了地上,视野里是一半青草一半天,全身上下使不上劲。
却见那少年走上前来,蹲下,朗声道:
“我一个算卦的,本来就不想多事,好端端喝着茶,你王家路过,被说几句就摆威风杀人?下人如此,看来那马车上宣淫的主子也不是什么好货!”
“也罢!今天贫道就应你首级相邀,去会会那了不起的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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